小哑巴 25 (心跳)

暖光透过窗子迎面照过来，你用手背撑着脑袋发呆，一抬眼，蜜色瞳仁被光刺得一缩，你不得已拿手遮了遮灼人的阳光。

你已经在这儿住了几日，令人绝望的是这里非常偏僻，除了他你甚至没见过别的人。

雀儿在枝头跳跃，走动间落下几滴露水，鸟喙一张，清脆鸣声灌耳，在这片荒林回荡，空灵的声音，却也不渗人。

你在屋子里坐了大半天，眼睛盯着脚尖，无聊得很，索性穿上鞋想去院子外走走。

地上是未化的积雪，脚印由深变浅，你循着追了出去。

那人并未关着你，应该是觉得你在这片荒林跑也跑不出去，嚷也嚷不出声，更何况他也从未认为过你会跑。

是他把你救了出来，让你以后不用再辗转于不同的男人胯下，这么大的恩情，他认为你是应该回报他的。

……

脚下积雪越来越薄，你停下脚步，来到了一条小溪旁边，水不深，看样子也就能没过你半条腿多一点，你歪着头环顾四周，一个人影都没有。

这里日头足，雪被晒化了，脚印自然也跟着没了踪影，你不知道他去哪了，索性就在这找了块石头坐着。

溪水流的不快，阳光打在上面水光粼粼，乍一看差点闪瞎了眼。

林子里树长得高大，此时还没到早春，光秃秃的树杈挡在半空，耳边连鸟鸣声都没了，只剩旁边小溪哗哗的流水声。

你往小溪对面看了一眼，仍是一模一样的光景，正准备拍拍屁股离开就看见水里有个黑影窜过。

好像是鱼。

你小心翼翼靠近了看，果不其然，真是一条鱼，好大一条鲤鱼。

……

黑色劲装紧裹男子欣长身形，皮质护腕缠至小臂，腰间束带横插一把短刃。

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野鸡被他提在手上，看样子是刚刚被杀不久，血正沿着细长的脖子往下蔓延，慢悠悠砸在地上。

他顺路采了些野果，藏在胸襟，你总是爱吃这些酸溜溜的果子，喂了几天的肉也不见长在身上。

思绪渐远，男人手中提着猎物，脑子里却开始不应景的开始想着你的模样，小胳膊小腿，仿佛一折便能断似的，要不是每次都收着力气，他还真怕把你给弄坏了。

看来还是得长久着来，毕竟也不急这一朝一夕。

猎户的眼睛很好用，以至于远远的就瞧见一个人影在溪边晃动，他放轻脚步，慢慢走了过去。

少女迎光而立，细长的影子倒影在溪底，随着波纹徐徐颤抖。

干净的鞋袜被冷水打湿，沾上了污泥，你拍打着脏兮兮的裙摆，腕上的袖子滑下，将被冻得通红的指节盖上，一副才从水中爬出来的模样。

刚刚那条黑鲤鱼在你身旁扑腾个不停，亮晶晶的鳞片打在地表，发出啪啪的声响。

溪边水多且湿滑，你刚想把才逮住的鱼捞回去，它就一下又重新滑回了水里，死里逃生的鱼儿游得飞快，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眼见着到手的鱼儿只留给你两片光秃秃鱼鳞，你就气得差点晕倒，湿淋淋的鞋袜冻得你全身发冷，你盯着水面再没了之前的好心情，只在心中愤愤想着以后再也不来这了。

“笨手笨脚。”

熟悉的声线将你的思绪拉回，你皱着秀气的眉头回头看他。

有了这几天的相处，你意识到他对你并没有恶意，除了每天盯着让你吃有些难以下咽的餐食，晚上还要把你变着花样折腾的话，其他的还算勉强能够接受。

他走的很快，你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俊脸，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被他抱了起来。

你将头搁在他的肩膀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冽的露水味，他应该是去打猎了，眼睛往下一看，男人手里果然拎着一只死掉的野鸡。

“你今日怎么出来找我了？”他注意到你是循着他足迹找来的，沿途回去时亦步亦趋地踩着你留下的脚印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。

你说不了话，自然回应不了他，下巴搁在他的肩头，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。

男人也没指望你能回应他，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你说话，全然不见一开始那副冷得掉渣的姿态，跟个哈巴狗似的每日都要把脸凑到你面前来盯着，很是烦人。

你们走到了林子深处，猎物的血在地上开出一朵血花，你呆呆的看着那几滴血迹离你越来越远，最后又被新的血迹替代。

湿哒哒的鞋子严丝合缝的贴着脚底，你有些冷，便与他贴得紧了些，厚厚的叶子堆积在树下，你能听见它们相互摩擦的沙沙声，也能听见某人胸腔中一阵阵激烈的心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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