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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她的电动三轮后座上,享受最细腻的海风(3/3)

一点凉意,连从列车车缝里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,混着汽油味和站台上的焦土味。

温惊澜拖着行李下车时,衬衫背早就湿透了,贴在后背上,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。他用手抹了把脸,没急着往前走,只是在月台上站了几秒,让自己的脚重新踩稳。

这是鲸鲨先生第一次离家走远,又是第一次一个人踏上海边。

他站在一群拖箱子的旅客中间,像块沉默的大礁石,被人潮冲撞着也不动。他不擅长导航、不擅长问路,但早早背下了她给他的路线图。

“到了船上,记得坐靠海那边,不然你会晕。”少女温热的目光依稀在他的脑海里,莫名的给这个燥热的夏天,降了一些温。

码头上热得更厉害,太阳像从海水里跳起来挂到头顶的,整条船都像要被晒化了。渡船是那种老旧的铁皮壳,船身刷着白漆,但被太阳烤得发烫,连栏杆摸着都是烫的。

船终于抵达时,温惊澜找到座位坐下。他双脚一踏上甲板,船身一晃,他整个人心也跟着晃了下去。

他一手抓着行李杆,一手按着膝盖——

他没坐过船,尤其没在这种热得像锅一样的天、一个人、坐着小渡轮去往岛屿。

耳边全是海鸥乱叫的声音,水浪打船身的声音像在敲鼓,脑袋跟着一晃一晃的。他死撑着没吐出来,却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晒得半条命都蒸腾上去了。

温惊澜用手遮住眼帘,挡住了一部分直射而下的日光。对于生活在靠着海湾的半内陆城市的他来说,这样的气候适应起来还是有些挑战的。

船颠簸的行驶了两个小时后,靠岸停了下来,抵达了韶水音家乡所在的海岛码头。

那一刻海风忽然从海面上吹来,咸咸的,甜甜的,掺着青草、棉花、热浪与盐粒的味道,拍在他脸上。

他下船的动作有点慢,像是鲸鲨真的从深海游进了港湾,庞大的身躯经历了长途迁徙后,终于靠近了陆地。

他一脚踩上码头,远远的,就看见她了。

韶水音站在码头边,脚下是一排水泥礁块,头上裹着一条苦橘色的花头巾,挡着阳光,遮着她晒红的额头。她穿着一身印花的宽松连体裤,印着猫尾草和野莓的图案,脚上是一双编织的软底凉鞋。

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像在春信市那个干练的科学绘画师,更像是岛上本地的姑娘,像是长在风和沙滩里的小水獭。

她怀里抱着一束花——草莓花和棉花花混在一起,小小一捧,却像是热烈而真诚的欢迎。

她一看到他就笑了,冲他招手道:“鲸鲨先生!”然后她像颗蹦起来的弹珠一样奔了过来,脚步踩得沙地都扬起了粉尘。

她一把把花塞进他怀里,又一边踮脚揉他的肩,一边碎碎念:“你是不是晕船了?脸怎么晒红了?又黑又红,黑里透红,坐那船晒死了吧?我忘了跟你说你该戴草帽——唉你怎么出这么多汗,快把背包卸了,我帮你拿。”说着,她从背后解下一个草帽给他扣到脑袋上:“这样舒服点了吧?”你别是,温惊澜的黑皮肤和这草帽还挺搭…

草帽带来了一阵舒适的清凉阴影。温惊澜笑着点了点头,韶水音把花在他怀里扶正,又伸手替他擦汗,边擦边看:“你瘦了点……肩膀还宽了点,背得那么紧干嘛,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一个…晒傻的大鲸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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